人民的好“长工” —

　　1987年何长工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里，曾用那深邃的双眼看着病床边的亲人，无限深情地说：“我多想再去看看井冈山啊，可惜我没这个气力了。江西山好水好，江西的人更好。据说在全国长长的烈士名单中，平均每六位就有一位江西籍的战士，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数字呀！井冈山的精神，会永存的！”
　　是啊，神奇的井冈山上有他何长工最辉煌、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当年秋收起义的部队就是扛着他亲手设计、制作的中国工农革命军的第一面军旗冲上井冈山的；是他孤身一人深入虎穴改造了占据井冈山的王佐的队伍，使红军在井冈山占稳了脚；是他历尽艰险寻找并接应朱德、陈毅的部队上山，在朱、毛胜利会师后，又把国民党营垒中毕占云、张威起义过来的部队由“白变红”，并将彭德怀、滕代远的红五军迎上山，使井冈山红军步入最强大时期。他作为红军指挥员与战士们一起浴血罗霄，英勇奋战，就是在井冈山最危难时期，在反动派对井冈山“石头要过刀，茅草要过火，人要换种”的叫嚣声中，他依旧与井冈山同在，在九死一生中与井冈山人民一起同反动派作坚决的斗争。
　　正如毛主席给他所取的名字那样，何长工同志为人民军队扛了一辈子“长工”，为中国共产党扛了一辈子“长工”，为民众扛了一辈子“长工”。
　　一何长工原名何坤，1900年12月8日出生在湖南省华容县大乘乡大山村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据《何氏家谱》记载，何家祖籍在江西沱江一带。一个灾荒之年，何氏挑着行李逃到洞庭湖畔的华容县定居。兄弟姐妹中，何长工排名第五，上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下有一个妹妹。何家祖辈务农。哥哥、姐姐均因终年劳累、积劳成疾而过早地离开了人世。面对苦难的童年和贫困的家庭，何长工表现出了一般孩子少有的悟性。何长工六岁时上私塾，因少小聪慧，不论唐诗、宋词教咏不忘，且善解人意。他知道谷米来之不易，吃饭时哪怕掉下一粒饭也悄悄地拾起给放进嘴里，母亲缝制的衣服他从来不在粗糙的树、石上磨损和垫靠。之后，他考取了区公立高等小学，在全班50多人中，他以榜首的成绩毕业。此时父母年事已高，大哥要他弃学务农以缓解家庭劳力之缺，但深知文盲之苦的二嫂坚决不允小弟辍学。深谙亲人良苦用心的何长工倍加刻苦攻读。1913年，他以优异成绩考入华容等四县联办的岳阳第三联合中学（下称联中）。此时的何长工，开始关注家乡的历史和社会现状。南宋时期洞庭湖区的农民起义领袖钟相、明朝活跃在华容使官绅闻风丧胆的李自成部下马世忠和王世才（当时官绅磕头祷告：“宁遇白虎，莫逢王马”）以及华容太平军的不畏强暴、反抗压迫的事迹，在何长工幼小的心中深深地扎下了根芽；辛亥革命、倒袁运动中的华容同盟会员和主事两湖（湖南、湖北）并成为孙中山主将的湖南人黄兴以及湖南要人蔡锷的壮举更强烈地震撼着他的心灵。
　　少年何长工向往公正，痛恨不平。在联中求学时，他干出了自认为是“人生中向人间不平事使用暴力的第一个‘壮举’”：心黑贪财的联中校长老先生苏畅仁在学生学习快结业时，把四县补助穷学生的伙食津贴尽数吞没。学生情绪爆发起来，推选何长工为首的九位代表找校长质问。苏不仅死不认帐，反诬骂学生无端闹事，当众打电话报告警察。初涉世事、血气方刚的少年学子们压不住心中怒火，一个个冲将上去，拳脚相加将苏畅仁揍了个痛快。何长工虽年龄最小，但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让久积胸中的恶气痛快淋漓地迸发了出来。当然事后何长工及几个学生代表被校方开除了。但过后何长工在家收到联中一封信：“你走后，学校开始了罢课斗争，校长认错了，并答应交出那笔伙食津贴；警察局抓去的学生被全部放回；被开除的学生都回校开了成绩单，发修业证书转学继续读书。”
　　何长工回校领了修业证书，并于1916年在每县只取两名新生的严格录取中进入了湖南省立甲种工业学校（现湖南大学）机械系学习。风华正茂的何长工对人生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回首往事更增添了几分成熟。国家四分五裂，人民备受凌侮的现状使他逐渐形成了实业救国的思想，并以此激励自己刻苦攻读。
　　岁的何长工刚从甲种工业学校毕业，就来到北京进入毛泽东等人筹办的长辛店留法勤工俭学预备班学习法语。“五四运动”前夜的北京，是各种新旧思想汇集和斗争之地。何长工感受到了一种炽烈的气氛。
　　不久，伟大的“五四运动”爆发，何长工也卷进了火热斗争的浪潮，他与学生们一起火烧曹汝霖公馆，带着国货日用品下乡宣传，抵制日货。在与反动派的斗争中，何长工的思想得到了新的启迪。
　　5月11日，何长工与一批有志青年在上海港登上轮船赴法国勤工俭学。轮船在路上的每一次停靠，何长工等赴法学子们都受到了震憾心灵的教育。看到轮船停靠的第一站——香港的情景，他们眼含屈辱的泪水吟咏起悲愤的诗句：“败政山河碎，国耻倍添仇。”在西贡、新加坡、科伦坡等地，流落国外的侨胞拿着彩旗像迎送亲人一样接送勤工俭学学生。听着侨胞们备受欺凌的血泪叙述和热切期望，何长工的喉咙哽咽了。
　　1920年1月，何长工踏上了法国的土地。初到巴黎，没有正式工作，他扫街道，搞搬运，拉车子，跑工地，做泥工。1922年6月，在旅欧勤工俭学斗争中，周恩来等人组织成立了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总支部。不久，何长工同旅欧总支部取得了联系并加入该组织，成为旅欧总支部中最早的党员之一。1923年初，何长工离开法国到比利时进入劳动大学学习。几个月后到齐布鲁格造船厂做工。年终，经旅欧支部安排，何长工离开比利时，途经法国，返回到祖国参加轰轰烈烈的大革命。
　　二、1924年春天，组织上接受了何长工返回湖南华容从事革命斗争的请求，指示他的主要工作是建立湖西区党组织，从开展新教育、兴办新式学校做起。回乡后，他同归国同仁一起创办了新教育会，办新学校，让党员任各校校长，聘用党、团员任教员，改革教学内容，讲时事，讲国内革新，造就救国救民人才，使教育网络成为革命发动的体系，为在华容地区开展革命斗争打下了坚实基础。
　　当时毛泽东决定把湖西区的南县、华容等地列为工作重点，指示这些地方的党组织抓枪杆子，掌握武装。1925年冬，何长工在华容秘密组织农民团。次年7月北伐军进入湖南，何长工公开带领农民团配合农会开展打击土豪劣绅斗争，仅在华容就地处决土豪劣绅300多人。年底开始他接受并改造华容团防局，在部队中掺入党团骨干力量。他率部与反动派作战，清肃洞庭湖匪，打击土豪劣绅，建立各种革命群众团体。由此，何长工的领导能力得到了锻炼，他脚踏实地地开始了革命武装斗争的生涯。
　　大革命失败后，革命处于低潮，何长工离开了团防局，与蔡协民[① 蔡协民（1901～1934）湖南华容人。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7年3月任中共华容县委组织部长，同年参加南昌起义。1928年1月任工农革命军第一师政治部主任，4月随军上井冈山，5月任红四军十一师三十二团党代表。1929年初随军转战赣南闽西，同年冬后调任中共福建省委秘书长、福州中心市委书记等职，1932年1月调任厦门中心市委书记。1934年4月被捕，5月在漳州就义。]①等人专程到武昌找到了毛泽东。毛泽东在安排他们的去处时说：“何坤，反动派对你已经了解，并且把你列为‘暴徒’之一捉拿，现在要改改名字，避避风头。”
　　蔡协民说：“我就不改，协民就是农民协会的意思，舍不得改，留作纪念吧！何坤要改就往‘工’字上改，我们来个工农联盟嘛！”
　　毛泽东听后高兴地说：“那好嘛！何坤一九一八年在长辛店做过工，就叫何长工吧！为民众扛一辈子长工。”
　　就这样，“何长工”取代了原名“何坤”，成为了他的名字。在毛泽东亲自安排下，何长工来到了卢德铭为团长的武汉国民革命军警卫团，先后任班长、排长、副连长等职。南昌起义后，警卫团脱离国民党，转战湘鄂赣边界，并与浏阳农军会合。此时，何长工被调到团部任参谋。
　　三、“八七会议”后，毛泽东回到湖南组织发动秋收起义。起义准备工作千头万绪，其中设计军旗是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在比利时学过建筑设计的何长工听说要设计工农革命军的旗帜，非常兴奋，一有空就在地上画，在纸上画，有时睡梦中还在军被上画。几经反复，他终于设计出了人民军队的第一面军旗。望着“镰刀”、“斧头”交叉在五角星中的鲜红军旗，何长工的眼睛湿润了。何长工对军旗情有独钟，他是第一面军旗的设计者和主要制作者之一，又是我军军旗沿革的历史见证人。在历史上，我军军旗有过几次变化，有的就曾征求过何长工的意见。
　　1927年9月9日，以毛泽东为书记的中共湖南省委秋收起义前敌委员会，领导共一个师三个团的暴动队伍在修水、安源、铜鼓三地行动起来，起义烈火在湘赣边界熊熊燃烧。亲自参加并指挥了这一伟大斗争的何长工（任师参谋，与第一团在修水行动），深深感受到党领导武装斗争的巨大威力。但是由于敌我力量悬殊，秋收起义严重受挫。起义军接毛泽东通知结集在浏阳县文家市。在文家市召开的前委会上，何长工与大多数人一样，支持毛泽东的放弃攻打长沙、转战罗霄山脉中段的主张。
　　部队途经萍乡的芦溪时，第一团指挥机关遭朱培德部伏击，卢德铭团长牺牲。当时何长工也被捕，幸而他急中生智，摸出衣兜里的一串铜钱抛出去，趁敌人抢钱之机抽身滚下山沟逃脱了，到莲花县时才碰上毛泽东和部队。9月29日，部队到达永新县三湾村。此时，部队已不足一千人，而编制仍为起义前一个师的编制。为此，前委决定并将部队缩编为一个团，将党支部建在连上。毛泽东在宣布何长工任卫生队（营级单位）党代表时，特意把何长工拉到前面，对大家说，这个人的名字叫何长工，派他做卫生队的党代表，有病的、负伤的、打摆子的都交给他管。这次改编就是我军历史上著名的“三湾改编”。
　　在确定了在井冈山地区建立革命根据地和对袁文才、王佐部队方针的10月3日的古城会议后，何长工被毛泽东派去寻找湖南省委和南昌起义的部队。
　　何长工精心化装，打扮成一个十足的“逃兵”模样，肩负着艰巨而又特殊的使命，走上了“逃兵”之路。凭着见多识广、英勇机智，何长工终于通过了敌人的层层关卡，于10月19日到达长沙。此时的长沙，一片恐怖阴森，军警如狼似虎交错巡逻。何长工夹在行人中走了一段之后，站在一堵墙前假装观看杀人告示，突然背后有人使劲拉他一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参加秋收起义时的警卫参谋戴秋菊，是司令部原先准备攻打长沙而派来这里侦察敌情的。通过戴秋菊，何长工找到了地下党员欧阳泄，几经周折，通过欧阳泄终于找到了湖南省委。他向省委负责人详细汇报了秋收起义和进军井冈山的情况，希望省委设立秘密交通同井冈山联系，要求省委、衡阳特委及时给予指示。何长工还在戴秋菊家写了一份两万余字的书面汇报材料上交省委，以让省委了解全面情况，派人上井冈山指导工作。
　　接着何长工、戴秋菊又踏上了寻找南昌起义部队的艰难历程。他们乘坐日本代盛昌公司的轮船去武汉。因军阀对外国船只从来都是“高抬贵手”，只查货不查人，所以他们很顺利到达了武汉。了解了武汉的情况后，他们设法筹到路费乘英国船只赴香港，再转广州。何长工通过戴秋菊的一个亲属找到了在军官教导团的同乡同学黄祖轲，了解到了南昌起义的一些情况，并千方百计打探起义部队的下落。12月20日，黄祖珂兴冲冲跑进何长工所住的旅馆，告知朱德的队伍有消息，听说是钻到范石生的队伍里去了。何长工当即与戴商议后，只身来到韶关寻摸情况，但仍未找到线索。万般无奈之际，何长工来到一个澡堂洗澡。正好范石生部的一些军官也在那里洗澡，他们很随意地谈论起朱德的部队。何长工意外获得这一消息，连忙赶回住处打点行装上路了。他打扮成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顺利通过了范石生部的岗哨和警戒。可快要进入朱德的防区时，盘查严格起来。何长工没走多远就被抓住解往司令部。何长工刚被押进门，就碰上长沙甲种工业学校的同学王尔琢[① 王尔琢（1903—1928）湖南石门人。1924年入黄埔军校学习，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国民革命军第三军第二十六团党代表，参加了北伐战争和南昌起义。后随朱德、陈毅转战赣南。1928年参加湘南起义，任工农革命军第一师参谋长，同年4月随朱德、陈毅上井冈山。红四军成立后，任军参谋长兼二十八团团长。8月25日，在江西省崇义县思顺追击叛徒袁崇全时牺牲。]①，接着蔡协民和曾一同旅法的陈毅也从屋里出来了。何长工简要讲述了自己的特殊使命和曲折经历。正说着，朱德也来到了跟前，朱德看着何长工一副假洋鬼子的打扮，有点不放心，在出题考试似地询问了一通后，才详细了解井冈山的地形、群众、物产等情况。朱德十分满意地说：“我们跑来跑去就是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上旬何长工从井冈山出发，到离开朱德驻地——犁铺头往回走时已是12月下旬了。几经辗转，何长工于1928年1月回到遂川县城。毛泽东看到何长工回来了，十分高兴，握住何长工的手久久没有松开。当晚何长工便向毛泽东作了详细汇报。
　　何长工虽刚完成重任，但毛泽东没有让他休息，而又给了他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上井冈山改造王佐的队伍。毛泽东告诉他，王佐把井冈山控制得严严实实，对外人不放心，王佐可以在井冈山搞绿林割据，如能争取过来，我们革命军就可在井冈山搞工农割据，否则，我们在山下一套，他王佐在山上搞另一套，我们就不安稳了。之后，毛泽东又语重心长地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希望你先去做他的‘长工’，尔后再做他的党代表，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带着毛泽东的信任与重托，何长工只身风风火火从遂川出发朝王佐驻地——茨坪走去。何长工见到王佐后，说明来意，并把毛泽东的亲笔信交给他。王佐看过信后，一边点头一边连声说：“好，好！欢迎，欢迎！”并命人摆酒设宴，为何长工接风洗尘。饮酒中，王佐盘问开了何长工的“家底”。何长工深知与这些人打交道要灵活，更要诚坦，他毫不掩饰地道出了自己的出身和经历。王佐对何长工的坦率非常满意，并对何长不平凡的经历露出敬佩之感，随即也将自己的出身、经历说了一番。当谈到仇敌尹道一时，王佐眼冒怒火。这一晚何长工与王佐的谈话开始投机了。但是，王佐对何长工仍存有戒心，第二天便把何长工安排在离司令部一里之远的一间小屋里，并派一高个子勤务兵‘照顾’他，防止他到处察看和接近士兵。
　　面对王佐的敬而远之，何长工反复揣度亲而近之妙计。之后的几天里，何长工貌似神态悠闲，一天到晚找老俵和“勤务兵”聊天，实则他在急切寻找突破口。终于他知道了王佐不仅是一条威武不屈的汉子，还是一个在井冈山出了名的孝子。何长工决定从王佐那心地善良、勤劳俭朴的老娘身上着手开展工作，帮她扫地、劈柴、挑水、抱小孩、讲故事、拉家常……慢慢地何长工与她亲如一家。打从那时起，王佐的母亲经常在王佐面前说，何代表是个好人，跟他交朋友，才是正经呢！不久，何长工与又王佐的两个心腹刁辉林、李开昌由慢慢接近到推心置腹。他俩也多次对王佐说，老何这人待人诚恳，有学问。老娘的规劝、部属的进言，再加上自己连日来的暗暗观察，王佐觉得这位穿洋装的代表不象是来拆自己台的样子，于是决定请何长工教部属唱革命歌曲，帮助他操练部队。王佐对何长工说：“你如果能把我的兵练得像你们革命军一样，我就服了你！”
　　何长工于是住进了王佐营地，按革命军章法，在大井村精心操练这支源起绿林的武装。看着队伍日夜勤苦操练，士气日益高涨，王佐自然高兴。然而九死一生的绿林生涯，使得王佐爱枪如命，他是不会这么轻易交出这支武装的指挥权的，尤其每每想起宿敌尹道一，王佐便茶饭难咽。
　　何长工知道王佐的心事，为利于加快对王佐的团结改造，他决定迅速抓住时机消灭尹道一。尹道一向来轻视王佐，每次和王打仗总是穷追一气。何长工决计在靠近拿山的旗锣坳设伏，然后由王佐的一部去拿山诱敌佯攻尹道一。尹道一不知是计，率团丁一路追杀过来，一进伏击圈，就被何长工所率的主力一阵猛打，尹道一当场被打死。回到山上，王佐一看到尹道一被割下的头，即拍手大叫：“着！就是这个贼牯，就是这个贼牯！尹道一，你害死了多少人，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王佐除了心头大患，恶气长出，欢天喜地，当夜大摆酒宴庆贺。第二天，王佐派人抬着尹道一的头游乡庆贺，从百姓到战士，人人笑逐颜开。由此，王佐的思想发生了很大变化。一天，王佐向何长工提出要扩编部队，何长工便顺水推舟，建议袁、王合编为一个团。这正合王佐的心意。王佐满口答应找老庚袁文才商量。2月上旬的一天，在宁冈大陇举行了将袁、王部整编为第二团的庆祝大会。何长工任二团党代表。
　　1929年3月，接湖南省委的命令，毛泽东率部离开井冈山开赴湘南，在酃县的中村获悉朱德领导的年关暴动失利。毛泽东估计朱德在那里难以立足，会很快向井冈山转移，于是指示何长工所率的第二团由支援湘南暴动变为迎接、策应湘南暴动部队撤向井冈山。何长工率二团经过彭公庙到达资兴县城附近，首先接应到的是邓允庭第七师和李奇中部，而掩护部队转移的第七师第三团正被敌追击，与敌激战。何长工当即率部支援，在资兴县滁口村附近与范石生的部队打了两天两夜，敌人才全线撤退。何长工和陈毅分别带着队伍向井冈山撤退，快到酃县沔渡时，侦察人员告报：“朱德带领的队伍已到了沔渡。”大家一听都高兴地加快脚步，飞速赶去，朱德一见到昔日来联络、今日又来迎接的何长工，就笑哈哈地上前握手并说：“你们的行动直接掩护了我们撤退。”何长工说：“我带二团先行一步到宁冈准备房子、粮秣欢迎你们。”于是何长工率队星夜兼程赶回宁冈，组织了一个以他为首的筹备委员会准备会师事宜。在“五四”纪念日这天，召开朱、毛会师大会，何长工担任大会司仪。会师后部队组成为中国工农革命军第四军（后改称红四军），红四军直辖4个团，何长工任主力第二十八团党代表。
　　1928年9月后，反动营垒中的毕占云、张威两个营相继举起了义旗，参加到红军队伍中来。但是怎样改造他们，成了红军初创时期的一个新的难题。最后，毛泽东还是把何长工找来说，你在洞庭湖改造过湖匪，又改造过王佐的部队，这次改造的任务还得由你来完成。要使这些“双枪兵”（吸食鸦片成风）由白变红，何长工着实心里发愁。毛泽东笑着鼓励他：“难是自然，万事开头难，正因为难，我们更要走出一条改造起义部队的路子来。”
　　何长工接受任务后，按照毛泽东、陈毅的指示和过去的经验，开始了对起义部队的改造。戒烟是首要的一关，他采取“偷梁换柱”的办法，多弄得烟叶子取代鸦片，同时注意改善伙食，增加文体活动时间，动员干部带头戒烟，并特别加强思想政治工作，多次请毛泽东、陈毅给部队作形势报告，部队的劣根陋习逐渐被改造。为了把两支队伍彻底改造好，何长工将部队拉出去，在行动中改造，在斗争中锻练，在群众中受教育。部队每到一个地方，何长工都把其特殊性告知地方党组织和群众，让他们帮助教育这支部队。当经过永新县三湾村时，群众争相慰问、犒劳部队。有的群众还讲述了他们以三岁伢子去换五斗谷的悲惨事例，启发、教育和勉励战士保卫好红色政权。人民群众语重心长的话语滋润着每个战士的心田。毕占云激动地说，我们起义过来的部队，也要在三湾这个奠定新型人民军队基础的地方获得新生。广大干部战士深感红军与白军本质的不同，自觉克服旧军队的各种恶习。尤其在莲花县潞口的一仗，大家英勇作战，首战告捷，既消灭了敌人，又锻炼了队伍，还彻底甩掉了烟枪。终于，这两支部队分别编为红四军特务营和独立营。后张威在红四军下井冈山开辟赣南根据地途中不幸牺牲。全国解放后已是中将的毕占云回首往事，感慨不已。他十分感谢党对他们的教育，使之迈上革命的道路。
　　1928年11月14日中共红四军“六大”会议后，毛泽东指示何长工带毕占云、张威部前往莲花县黄陂接应彭德怀所率的红五军上山。何长工于是带队北上莲花，首站鸢村，为做好迎接准备工作，部队在这里整顿了三天，备好干粮、食盐等。然后一举消灭了反动武装靖卫团，为彭德怀率部上井冈山除了一害。不久，何长工接到报告，武功山方向来了黑压压的部队。快到黄陂时，通过双方打枪、吹号联络，何长工方知对方正是彭德怀、滕代远所率的红五军主力部队。双方互致问候，共庆胜利。次日夜晚，何长工又组织部队猛攻莲花县城，以牵制敌人，掩护红五军在夜间从莲花县城西绕过，直插宁冈砻市。在庆祝红四、五军胜利会师大会上，何长工率特务营和独立营坐在会场上，他看着自己接来的红五军，想到井冈山又多了一支红军力量，他心里十分激动。此时，也是井冈山红军最强大时期。
　　根据史料记载，组成井冈山红军的主要部队为：湘赣边界秋收起义部队，王佐、袁文才部队，朱德、陈毅的南昌起义部队，毕占云、张威的起义部队和彭德怀、滕代远所率的红五军。从上述情况足可看出，对井冈山红军和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创建和发展，何长工功勋卓著。他也是我军建军史上第一位改造旧军队的实践者。
　　四何长工作为井冈山红军的指挥员，亲自参加并参与指挥了井冈山根据地的很多战斗。
　　朱毛会师，敌人震动。1928年5月，赣敌杨如轩率二十七师从永新县城倾巢而出，从七溪岭方向正面推进和五斗江方向侧面迂回扑向井冈山。王尔琢与何长工率二十八团直扑五斗江待敌。敌人一到，二十八团三个营冒着大雨猛烈反击，千弹齐发，打得敌人溃不成军，慌忙逃窜。红军乘势追击，打垮敌人一个团，缴枪数百支。战斗胜利后，在拿山朱德把何长工介绍给部队：“你们有个连党代表叫邓挑夫，你们团党代表叫何长工，有夫有工，工农结合当然会打胜仗。”次日，二十八团在朱德指挥下乘胜追击，直捣永新，将杨如轩的另外一个团击溃，并占领永新县城。
　　敌人不甘失败，杨如轩重整人马会同杨池生部等又向井冈山根据地发起进攻。红军主动退出永新，采取声东击西战术，派三十一团第一营进攻茶陵的高陇，正当相持不下之际，王尔琢与何长工率二十八团奉命驰援，打垮了敌人。坐镇永新县城的杨如轩不知是计，以为红军已西出茶陵，便命两个团向七溪岭方向进发扑向根据地大本营宁冈，派刘华安团出击永新城西的里田、龙田等地。二十八团与三十一团一营火速挥戈东向，一口气急行军130多里首先到达里田的草市坳设伏。刘华安团做梦也没想到出县城才走十来里路就进入了红军的埋伏圈。敌人被打得惊恐万状，刘华安当场被打死，敌军纷纷向永新县城溃退。红军边追边打，部分红军换上俘虏服装随溃兵混入城中。红军里应外合，枪声大作，杨如轩逃窜时被一颗子弹打穿了耳朵。进犯宁冈的敌人闻知刘华安团被歼，杨如轩挂花逃往吉安，也吓得急忙往吉安方向逃跑。红军缴得大批武器、物资。
　　敌人二度失败，蒋介石极为恐慌，命江西省政府主席朱培德调集五个团并命湘敌二个师分进合击。赣敌气势汹汹向新、老七溪岭压来。永新县龙源口的新、老七溪岭是横亘在宁冈北面的两座山岭，一左一右就像两扇铁门扼守着根据地大本营。每座山岭各有一条小路盘旋而上通往宁冈。敌二十七团凭借优良装备蜂拥似地向新七溪岭逼进，朱德亲自指挥红二十九团和三十一团一营从6月28日拂晓开始在新七溪岭居高临下与敌激战。同时，王尔琢与何长工所率的二十八团也在老七溪岭与敌二十五、二十六团交火。由于敌人抢占了制高点，二十八团组织一次次冲锋均未能奏效。战斗相持到中午，敌人散在各处休息。何长工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再次组织猛冲，三营长萧劲腹部被一颗子弹打中，肠子涌了出来。他捂着伤口，将肠子塞进腹内，撕下衣袖紧捆腹部后继续前冲，战士们踏着萧营长的血路拿下制高点。萧营长倒下了，愤怒的红二十八团战士将敌人打得纷纷撤退。埋伏在老七溪岭右侧袁文才、王佐的三十二团听见老七溪岭杀声震天，知道红二十八团已经得手，便迅即向白口村的敌前线指挥部发起攻击。前线指挥杨如轩率师部残兵夺路逃往永新县城。老七溪岭敌人失去指挥，首尾挨打，全线崩溃。红三十二、二十八团返身向新七溪岭包抄过去，会同朱德所率部队及地方武装将敌二十七团紧紧围住，龙源口上空杀声震天。敌二十七团无处可逃，至下午四时左右全部被歼。坐镇永新城的前线总指挥杨池生也心虚胆寒，连夜拔营退回吉安。龙源口战斗是井冈山根据创建以来最大规模、最为激烈的一次战斗。龙源口战斗的胜利，对井冈山根据地的发展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使湘赣边界进入全盛时期。
　　在战斗中，何长工很好地利用自己的经验，对俘虏进行政治宣传，瓦解敌军。他还利用群众中流行的江西土调填写了一首对改造俘虏起过很大作用的歌词《二十唱》。一个湖南籍的国民党士兵，先后带过来七条枪，每次红军都给他三块光洋。有一次他对何长工说：“何同志，我这是第七次了，我背过来七条枪，你们心里可要有个数啊！”何长工说：“这很好，你对革命有贡献，蒋介石是兵工厂的厂长，又是运输大队长，你这样一连背过七条枪来，蒋介石可能做梦也想不到。”在龙源口大捷中，红军把抓到的俘虏主要交给何长工处理。何长工组织干部、群众教他们唱歌，为他们治伤治病，不愿留下要回家的，他给每人三块光洋。
　　另有一次傍晚，由于人多，穿着大衣的何长工被俘虏一拥而掉进冰冷的河里，他从刺骨的水里爬上来，不动气，不发火，继续发钱，发路条。这使俘虏们非常感动，很多人不领钱和路条，而要求留下来当红军。
　　反动派接连“进剿”失败，加之彭德怀率红五军胜利到达井冈山，蒋介石极为震怒，遂任命何键为总指挥，调集湘赣两省约3万兵力于1929年1月1日分五路向井冈山发动进攻。红军采取“围魏救赵”策略，即红四军主力下山在外线打击敌人，留下彭德怀的红五军和王佐的三十二团守卫井冈山。彭德怀深知以山上千余人的兵力面对如此强敌的艰险，但他提出的唯一条件：“必须把何长工留下。”坚守井冈山，对于何长工来说又是一个新的严峻考验，他感到担子很重。毛泽东鼓励他：“彭德怀同志要你留下，说明他了解你，信任你，知道你对井冈山情况熟悉，跟王佐合得来，又有相当的组织能力，你应该勇敢地承担起这个光荣艰巨的任务……过去交给你单独完成很多艰巨任务，都完成得很好，相信你这次也会完成得很好。”毛泽东的一片热心教导和鼓励，给何长工增加了信心和力量，他愉快地接受并准备迎接这次新的考验。他于是被任命为宁冈中心县委书记，负责整个井冈山根据地地方上的主要工作。何长工积极协助彭德怀做好迎敌的各种准备。
　　1月27日，战斗打响了。激战持续了三昼夜，敌人的进攻毫无进展。狡猾的敌人抓得山下一个游民，进行威逼利诱。游民于是趁夜晚带着敌人大雾茫茫沿着他平时捉石蛙的小溪，转了一夜包抄到黄洋界哨口的后路，使黄洋界及其他哨口相继失陷。为保存实力，彭德怀率红五军突围。何长工率王佐的部队仍坚持在井冈山与强敌作殊死的斗争。
　　何长工在往丛林的撤退中遇上敌人，他与一白军抱在一起扭打时从悬崖上摔到山沟里，敌人当场被摔死，他则摔断了一条腿。苏醒后他坐在担架上继续指挥部队行动。由于耽误了医治，他落下了终身跛脚的残疾。
　　敌人攻上井冈山后将小井红军医院的一百多名伤病员残酷杀害，并叫嚣：“石头要过刀，茅草要过火，人要换种。”何长工则指挥部队以班为单位，出没深山峡谷，以麻雀战、闪电战突袭敌人，到夜晚便钻入敌人驻地摸岗哨、捉散兵，扰得敌人惶惶不安，对小股敌人则集中优势兵力将其消灭后迅速转移。他们还组织游击队袭击敌人的补给线。因敌人的给养全靠当地农民挑上山，红军的枪声一响，押运的敌人就四散逃跑，而挑夫们不是丢下担子走人，就是将粮秣挑给红军。这样使得敌人给养非常困难。井冈山的敌军孤立无援，又冷又饿，四面楚歌，士气低落，都盼望着早日逃脱这块险地。
　　1929年3至4月间，蒋桂战争爆发，井冈山之敌匆匆撤离。何长工组织部队沿途追击。白军此时已丧失战斗力，一击就溃。留下的挨户团更经不起打击。茨坪200多人的挨户团被红军在半小时内全部歼灭。何长工于是领导军民开展恢复井冈山根据地的工作，并协助后来返回井冈山的红五军进一步发展井冈山革命根据地。
　　五、1929年8月，何长工与李灿[① 李灿（1901—1932）湖南宜章人。1926年7月参加北伐战争，192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了平江起义。后任红五军第一团党代表，第五大队大队长。1929年任第一大队大队长，湘赣边界独立第一团团长。1929年9月任红五军第五纵队司令。1930年6月任红八军军长。1932年在上海养伤时被捕牺牲。]①率红五军第五纵队离开井冈山根据地，向鄂东南地区挺进。何长工充分利用井冈山工农武装割据的经验，经过一连串的军事胜利，使鄂东南工农武装割据局面初步形成，第五纵队也由原来的一千来人发展到六千余人。1930年4月，按上级命令，以第五纵队为基础组建红八军，何长工任军长。5月，红八军与红五军组成红三军团，攻克长沙。正当红军在欢庆攻克长沙胜利之际的7月30日，反动派将何长工的亲人抓起来，并将他妻子孟淑雅和两个分别为三、四岁的儿子残酷杀害（后何长工与尹清平结为夫妻。尹清平是四川省旺苍县人，家庭出身贫苦。1933年红军第四方面军创建川陕苏区时，年仅17岁的她毅然参加了红军。她在长征中担任过妇女连连长。1986年7月因病逝世。她与何长工相濡以沫半个世纪，育有三儿三女），并杀害何长工的其他亲人（含同宗族的亲人）40余名。
　　1931年9月第三次反“围剿”胜利后，何长工受毛泽东委托，在瑞金创办红色干部的摇篮——工农红军学校。学校开始叫总队，何长任总队长兼政委。12月14日，原国民党第二十六路军在宁都起义，被改编为工农红军第五军团，下辖十三、十四、十五三个军。为加强对起义军改造，1932年2月毛泽东将何长工调任十三军政委，并告诉他：“你有改造起义部队的经验，首先要把十三军搞好，这一炮打响了，就会影响十四军，鼓励十五军。”不久，红五军团就逐渐成为了一支能征善战的人民军队。是年秋，何长工重返红军学校，先后任学员军事团政委、红军学校副校长和代理校长等职。1933年10月，中国工农红军破天荒组建红军大学，何长工成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上第一位大学校长兼政委。1934年2月他被调任粤赣军区司令员兼政委，后率部参加长征，12月18日黎平政治局会议后任军委纵队第二梯队司令员兼政委，1935年3月任红九军团政委、党委书记，9月调任红四方面军粮食总局局长。
　　1937年8月何长工从抗日红军大学（第二期）毕业后留校任队长。12月8日毛泽东电令何长工任两延（延长、延川）司令。1938年12月成立抗大第一、二分校，何长工任第一分校校长。1939年7月，何长工奉命率一分校师生迁到太行山地区，此间他还兼任太南游击司令部司令员，带领学员勇敢积极投入抗日战争，开展群众性游击战。1940年2月抗大总校从延安迁入太行山区与何长工部会合，何长工被任命为抗大总校教育长，后任副校长。八年抗战，八年抗大（其中五年敌后火线办学），何长工把自己的命运与抗大的命运连在一起，流血，流汗，参与铸就了抗大的辉煌。因抗大培养了成千上万的优秀军政干部而使日军非常憎恨，抗大也因此成为日军“扫荡”的重要目标，日军甚至叫嚣：“宁肯牺牲二十个日兵换一个抗大学员，牺牲五十个日兵换一个抗大干部。”在抗大最艰难的时候，何长工总是用井冈山斗争的故事鼓励学员。斯诺在《西行漫记》中这样评价：“这个大学，大约是世界上唯一的。”
　　1945年8月中旬，毛泽东亲自找何长工谈话，要他将抗大开往东北，改名东北军政大学，培养当地人才，因徐向前身体不好，建议他当副校长，代理校长兼教育长。1946年2月，东北军政大学在通化成立（何长工兼任通化军区司令员），4月底迁至长春，后迁至北安。在办好军大的同时，何长工按毛泽东指示，还创办了炮兵、航空、工兵、坦克四所军事院校，培养了大批有关军兵种专业人才。
　　1947年9月，东北局成立军工部，要求何长工出任部长。何长工走出军大，愉快地接受了这一任务，不久又兼任军械部长。这样他既管军火生产，又管武器弹药及其分配。在毛泽东“用全力加强军事工业建设，以支援全国作战”的指令中，何长工全力以赴发展壮大军事工业，到1948年7月形成了一支20735人的强大军工队伍，使东北局领导非常满意。何长工提出“从质量中求数量”的方针，广泛寻找原料，组织技术攻关，强化思想政治工作，使军工生产飞跃发展。据不完全统计，在三年多的时间里，东北军工生产各种子弹6060万发，手榴弹500万枚，炮弹280万发，掷弹筒弹28.9万发，地雷3890枚，爆破筒3万具；枪炮方面，共生产各种步枪、冲锋枪、轻重机枪1.2万支，各种炮3700门；修理各种炮180门，各种枪5万支，轻重机枪5900挺。这些有力地支援了全国解放战争的各个战场。
　　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后，毛泽东、周恩来反复研究，决定让何长工出任重工业部副部长。因兼任部长的政务院副总理陈云要负责抓全国经济工作，组建重工业部的大量工作都由何长工负责。三年来，他费尽心机，总算啃下了这块硬骨头。没想到1952年8月，薄一波找何长工谈话，又塞给他一块“硬骨头”，要调他去新组建的地质部任副部长，协助李四光部长工作。薄一波告诉他：“你这次调动，是周总理向毛主席提出的，主席说你有一股子开创劲，同意你去地质部。”
　　何长工的革命生涯中接受党组织所交给的“硬骨头”任务不知有多少，不论清肃洞庭湖匪，离开井冈山寻找湖南省委和南昌起义部队，改造王佐的绿林军和毕占云、张威的起义军，1929年守卫井冈山，还是太行山区办抗大，解放战争搞军工等等，他从无怨言，不讲条件，不计得失，不畏艰苦，总是以党的利益为重，坚决服从组织安排，党叫干啥就干啥，并且千方百计出色完成任务。这次去地质部，用他自己的玩笑话说是“赶跛子上山”，但他毅然接受了这一巨大挑战。何长工在地质战线上呕心沥血15年，他经常用井冈山斗争的艰苦和红军在艰苦环境中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鼓励地质工作者，使中国的地质工作从无到有并取得丰硕成果，探明了大量的矿产资源，摘掉了中国“贫铁、无油、少铜”的帽子。
　　何长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年届古稀时又来到了井冈山地区（现改为吉安市），不过这次他是被强行送到该地区峡江县的五七干校劳动“改造”的。尽管峡江县只是当年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外围，但当地群众得知何长工在五七干校喂猪时，便找到干校的负责人说：何长工是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创建人之一，是我们的功臣，你们不要他，我们要他，我们看不惯你们这种虐待革命老人的做法。他们多次要求把何长工接走。这给了磨难中的何长工无比的慰藉。
　　1977年3月，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政大学副校长的何长工第一次重上井冈山。他见到父老乡亲们的第一句话：“江西老俵，我看你们来了！”老乡们见到这位红军首长，紧紧将他围住，和他一边握手一边叨念生活的变化，有的老乡像当年送给红军那样给何长工送自家种的红米、土特产……使何长工热泪盈眶，百感交集。袁文才的妻子谢梅香见到何长工时泪水涟涟地说：“党代表，你可回来了……”此后，在何长工北京的家里，筷子上有“井冈山”字样，院子里种着井冈翠竹，屋子里摆着竹制扶手椅、竹席、竹草帽等，何长工的拐杖也是竹制的。
　　1980年10月，担任全国政协副主席的何长工第二次重上了井冈山。
　　1987年12月29日，何长工同志因病与世长辞。中共中央给予了他很高的评价：
　　……何长工同志功勋卓著，德高望重。他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为人民服务的一生。他以自己的模范行动，实践了为拯救和振兴中华民族“扛一辈子长工”的夙愿。他的功绩将永垂青史。
　　……年6月，在井冈山革命烈士纪念馆为何长工举行了隆重的骨灰安放仪式；在井冈山雕塑园，挺立着何长工身披戎装、手拿斗笠、目光炯炯眺望前方的全身铜像。何长工的英灵永远安息在他曾浴血奋战过的罗霄山脉，安息在和他患难与共的井冈儿女心中，他的英名永远和井冈山同在。
　　资料来源：《永远的井冈山》——红旗出版社

人民的好“长工”

评论（0人参与）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