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挺手迹背后的铁血忠魂

▲叶挺以“六面碰壁居士”的名字在重庆狱中作《囚歌》。

　叶挺手书“抗战到底”。

叶挺

　　2016年9月10日，是中国革命史上伟大的军事家、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创建人之一叶挺的生日，今年又是叶挺诞辰120周年和遇难70周年的年份，叶挺故里——— 惠阳秋长开展系列纪念活动，以传承和传播叶挺精神。

　　在这个特殊的年份，一拨又一拨的游客走进叶挺将军纪念园，参观叶挺故居、近距离了解叶挺生平和缅怀革命先烈。在纪念园的叶挺纪念馆展览厅，游客可以通过一幅幅老照片，窥见叶挺的生命轨迹和革命将领形象。东时记者发现，在这些老照片中，有不少与叶挺相关的手迹，比如叶挺“抗战到底”、《囚歌》手迹，皖南事变中周恩来题词等。如果将这些泛黄的手迹按照时间顺序排列起来，基本上能描绘叶挺的一生，在这些故纸背后，一个铁血忠魂的叶挺将军形象立体起来。

　　率新四军：“抗战到底”

　　1931年，日本悍然发动“九一八”事变，占领了东三省。1933年11月，叶挺回国到福州帮助蔡廷锴、蒋光鼐等人在 “福建事变”后成立的“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1934年在香港加入了李济深、陈铭枢等组织的以抗日为主旨的中华民族革命同盟。

　　1937年10月，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四军成立，叶挺不负众望，选为军长。叶挺的政治态度十分明朗，任命他为新四军军长的命令一发表，他就毫不犹豫地奔赴延安，共产党高规格迎接了他。毛泽东亲自主持了在抗大礼堂举行的欢迎大会。晚会上，叶挺说：“同志们欢迎我，实在不敢当。革命的道路，是艰难的，很不平坦的。十年内战时期，许多好同志倒下了，也有个别叛变了。坚持下来的同志，是中华民族的脊梁，是真正的英雄。革命好比爬大山，许多同志不怕山高，不怕路险，一直向上走。我有一段，是爬到半山腰又折回去了，现在又跟上来。今后，一定遵照党所指示的道路走，在党和毛主席的正确领导下，坚持抗战到底。”

　　此后，叶挺率领新四军纵横江淮大地，仅1年内就对敌作战500多次，毙伤日伪军超过7000人……叶挺手书 “抗战到底”，像一把利剑，亮在中华大地。

　　鲜为人知的是，抗战初期，叶挺曾回到东江故里指挥抗日。1938年10月中旬，叶挺担任了东江游击指挥，率部在东江与日寇展开周旋，收复失地。

　　皖南事变：狱中《囚歌》

　　1941年1月，国民党顽固派制造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叶挺“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他下示部属：“叶挺如果临阵走，枪在你们手”。在遭国民党军重兵包围的严重情况下，叶挺指挥部队奋起突围，浴血奋战8昼夜之久，在奉派与国民党军交涉时被扣押。“皖南事变”后，周恩来在《新华日报》题词“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叶挺被押后，在狱中度过了五年零两个月，先后被囚于江西上饶，湖北恩施，广西桂林等地，最后移禁于重庆“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集中营，虽遭国民党威逼利诱、蒋介石亲自劝降却刚正不屈。叶挺以“六面碰壁居士”的名字在重庆狱中作《囚歌》，以诗明志：“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 爬出来吧，给你自由!我渴望自由，但我深深地知道，人的身躯怎能从狗洞子里爬出!我希望有一天地下的烈火，将我连这活棺材一齐烧掉，我应该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永生!”

　　叶挺的《囚歌》，堪比南宋文天祥《过零丁洋》，慷慨壮烈，大义凛然，宣示着坚定高昂、百折不挠的革命意志与信仰。

　　叶挺被押期间，中共中央一直关注叶挺的安危处境，不断与国民党交涉，最终在1946年3月营救其出狱。

　　再入党：毛泽东亲自修改复电

　　1946年3月4日，被蒋介石扣押长达五年之久的叶挺终于获释。次日，在出狱10个小时后，叶挺即致电中共中央，请求加入中国共产党，电文写道：“毛泽东同志转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我已于昨晚出狱，决心实行我多年的愿望，加入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在你们的领导之下，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贡献我的一切。我请求中央审查我的历史是否合格，并请答复。”

　　叶挺的这封入党申请电至今仍保存在中央档案馆中。寥寥数语，浓缩了叶挺对革命事业无比忠诚、不懈追求的生命底色。

　　叶挺的入党申请受到了中共中央的高度重视。毛泽东亲自动手修稿润色了批准叶挺入党的复电：“亲爱的叶挺同志：五日电悉。欣闻出狱，万众欢腾，你为中国民族解放与人民解放事业进行了二十余年的奋斗，经历了种种严重的考验，全中国都已熟知你对民族与人民的无限忠诚。兹决定接受你加入中国共产党为党员，并向你致热烈的慰问与欢迎之忱。中共中央三月七日。”

　　在胡乔木草拟的复电中，起首称叶挺为“叶希夷”，毛泽东将其改为“叶挺同志”，后改为“叶挺将军”，最后又改成“亲爱的叶挺同志”，其中心意，溢于言表。

　　毛主席写悼词：“为人民而死”

　　当年4月8日，叶挺乘飞机由重庆回延安，飞机在山西兴县黑茶山附近失事，遇难身亡，同机遇难的还有王若飞、博古、邓发等中共重要领导人以及叶挺的妻子李秀文、五女儿和幼子阿九。

　　叶挺等人的遗体后葬于延安“四八烈士陵园”。毛泽东在《解放日报》上发表悼词说：“为人民而死，虽死犹荣。”朱德题词：“为中国人民和平民主团结而牺牲。”周恩来写了《“四八”烈士永垂不朽》的悼念文章。陈毅作《哭叶军长希夷同志》……那一年，叶挺正好50岁。

　　特写

　　长相“漂亮”的将军

　　据1938年12月19日 《申报》(香港版)刊载的柔芝《叶挺将军会见记》称：报纸上对一般军官所用的形容词 “目光棱棱”“精神突奕”以及“威风凛凛”一类的字眼，对叶挺都不大适用。叶挺看起来像一个青年，头发梳着不大光滑的“花旗装”，身上穿着全白的恤衫，没有领带，脚上套着灰黑色的西裤，没有了折痕，一切都似乎带点浪漫色彩，俨然一个大学生，看不出什么武夫的气概。虽然当时叶挺已有四十多，但样子和年纪似乎不相称。“他的容貌是漂亮，身体是强壮，因为精神饱满，不大露出风尘之色。”

　　延伸

　　叶挺曾两次入共产党

　　叶挺曾两次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除了1946年那次，还有一次是在1924年。

　　1924年夏秋之间，作为国民党的军事人才，叶挺被派往苏联学习。当时到苏联学习的中国人，几乎都是共产党员和社会主义青年团员，叶挺是第一个留苏的国民党党员。经过一段时间，叶挺感到以崭新姿态登上中国政治舞台的中国共产党，要比与地主资产阶级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中国国民党，在革命理论和实践方面都更富有朝气，更富有战斗力，于是产生了加入中国共产党的强烈愿望，并忠实坦诚地向党组织提出了申请，随后经王若飞等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7年8月1日，中国共产党发动南昌起义，叶挺任前敌总指挥。同年12月，根据中共中央指示，中共广东省委又以叶挺为军事总指挥发动广州起义。起义随即遭到了国民党反动派的血腥镇压，起义后第二天晚上，叶挺在会上提出最好不要再在广州坚持，把其余队伍拉到海陆丰去，但参加广州起义的共产国际代表却极力主张坚守广州，最终起义失败。

　　1928年1月，广东省委在检查广州起义问题时，片面责备起义领导人犯了军事投机和盲动主义的错误，作出对叶挺予以留党察看六个月的处分。此后，叶挺在莫斯科写了一份关于广州起义的详细报告送给党组织，但受到共产国际东方部部长米夫以及王明的严厉批判与攻击。在归国无路，申诉无门的情况下，叶挺流亡德国10年，从此脱党。

　　叶挺其名由来

　　叶挺于清光绪二十二年八月初四(1896年9月10日)生于惠阳秋长周田村一个农民家庭，原名叶为询。7岁时，他入本村小学读书，叶挺的名字是当年腾云学堂教师陈敬如为他改的，意为“人要上行、叶要上挺”，寄望其挺身而出、拯救中华。

　　本版文字 《东江时报》记者侯县军 本版图片 《东江时报》记者侯县军 翻拍